遥远的你

圈地自萌 纯属虚构 勿上升 勿转出


坠落…无尽的坠落…


“啊…”张云雷从梦中惊醒,额头冰凉的汗珠汇聚,落下,那一晚南京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梦里,他攥紧被角嘴唇微微颤抖。


“九…”他下意识的找那个人,可空空的房间残忍的证明着他的孤独。


他拿起手机打开微信,找到那个人的名字。


【九郎,我又做噩梦了…】,然后删掉。


【九郎,你睡了吗?】,再次删掉。


【九郎,明早给我带炸糕吧!】,还是删掉。


索性关机,烦躁的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,他躺平,用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,以往的经验来说,惊醒后他自己无法入睡,瞪着眼睛望着天花板,想起那个人在的时候都是怎么哄自己睡觉的,不觉得弯起了眼睛。


“啊…有点想他了,怎么办?”张云雷心里骂自己没出息,看了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,“还好,就快能见到他了!”




七点过五分,门上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,张云雷听到,孩子似的闭起眼睛装睡。


“辫儿…辫儿…”杨九郎进屋换了拖鞋象征性的叫了两声,他也知道张云雷会赖床,推开卧室门一看,那小孩儿果然还睡着。


张云雷柔顺的刘海乖乖的趴在额前,被角盖过嘴巴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,长睫毛不时的颤动,杨九郎一下觉得心里软软的,笑了笑坐在床边。


“还睡呢?太阳晒屁股了!”他拨了拨张云雷额前的发丝。


“嗯~”那装睡的小孩儿哼唧了一声。


“再不起我可掀被子了啊!”


张云雷挣开眼睛,“九郎!”


“唉!我在这呢!”


“我看着了!”他躲在被子下说话闷闷的。


“起吧,好不好?我给你买了炸糕,吃完饭一会儿还吃药呢!”说着站起来把窗帘拉开。


瞬间阳光照进来,突然的明亮让张云雷下意识的用手去挡,但细心的杨九郎先他一步,把手挡在他眼前,“刺眼吧?今儿外头太阳可好了,起来收拾收拾咱去园子!”




张云雷坐那吃早饭,杨九郎陪在他旁边看着手机。


“你看什么呢?”张云雷似乎在不满自己没有得到杨九郎的注意,嘟着脸扒拉他一下。


“嗯?”感受到这个小孩儿求关注的状态,杨九郎立刻放下手机,“没看什么!”


“没看什么你总盯着手机?干嘛不看我?是我不好看吗?”


“哎呀!你怎么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呢?”


“为什么不回答我?是不是我不好看?你是不是嫌我不好看了?”


“没有!你好看!你最好看行了吧!”杨九郎好脾气的哄着他,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。


张云雷这才罢休,笑了笑咬了一大口炸糕,杨九郎抽了一张纸巾给他。


“九郎…”


“嗯?”


“我昨晚上又做梦了。”


杨九郎心一紧,那件事一直是他心上的疤,它在张云雷身上留下了怎样的疼痛,就在他心上留下了怎样的伤痕。


“可是我都没有害怕很长时间哦!”他笑着说,带有一丝孩子似邀功的语气,“我只害怕了一分钟!”


“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呢?”杨九郎心疼的沉声问。


张云雷就低下了头,想了一会儿又笑着看他,“我怕打扰咱媳妇儿休息!”他眼里亮亮的,说完又低下头小口的咬着炸糕。


“我不是跟你说过嘛,有事打电话给我,我们俩…我们俩现在没住一起。”他像是在解释,“昨儿几点醒的?你醒了就睡不着的我知道!”


“你又知道了?我现在比原来好多了,醒了一会儿就又能睡着了,你早上来那会我不是还在睡着吗?”


“你要是装睡呢?”杨九郎笑笑。


“我没有!”他虽然心虚但却一副小泼妇的样子。


杨九郎虽然看着他在笑,但心里总是隐隐的不舒服,他住院的时候自己每天寸步不离的陪着,夜晚发梦时他恐惧无助的样子,让杨九郎心酸到直想掉眼泪,每次都是顺着他的的背拍,要哄很久才能再睡下,如今他一个人实在是让杨九郎不放心。


“辫儿,不然我再陪你一段时间吧,你自己我不放心,或者回玫瑰园住些日子?”杨九郎试探的问。


张云雷微微蹙眉,“不回去,不想我姐跟师父担心,他们都以为我好了,万一半夜我大叫,再吵着安迪就更不好了。”


“那我…”


“也不用你陪我!”他放下还剩一口的炸糕去了浴室洗手,“我没事儿,放心!”关门之前他又说了一句。


“你也不能陪我很久了,别再让我那么依赖你…”张云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默默想着。




玫瑰园好久没回去过了,赶巧今天姐姐姐夫都在,说了好久让张云雷回来吃饭他就是不愿意,最后还是杨九郎应下的,“师娘放心,我送辫儿去,一准儿到!”


张云雷这才不再说什么,只是嗔怪他几句,说“你个小眼八叉的还总是做我的主,是不是要起义”。


这边姐姐早就准备了许多张云雷爱吃的东西,进门就拉着他问东问西,郭麒麟抱着安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,想笑又不好笑出声。


张云雷不耐烦但又不想让姐姐担心一句一句的应和着,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说,“姐,你去给我做点好吃的吧,别总在这审问我了!”


“你这孩子,我不是关心你嘛!”


“哎呀我知道知道了!姐姐最好了!”说完又看了一下郭老师,“姐夫也好!”


郭老师懒得搭理他,笑了一声进了厨房,姐姐这边也跟了进去,杨九郎在里面打下手,可是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安迪生气的在说些什么。


姐姐跑出来一看,张云雷跟安迪在争遥控器,两个人势均力敌各不相让,郭麒麟坐在一角双手托脸无语至极。


“哎呀你跟他抢什么?”姐姐好笑的夺过遥控器给了安迪。


“姐你是不是偏心眼儿?你这也太明显了吧!”张云雷委屈巴巴的说。


“那可不,我儿子我能不偏心吗?”


“那我还是你弟呢!你变了!”张云雷嘴一撅使起性子。


“你这多大人了,跟孩子似的,也就九郎能弄住你,你再闹我就让九郎把你带走,再也不让你进家门!”姐姐笑着逗他,“九郎?九郎啊,快来!把这个撒泼打滚的给我弄走!”


“唉,师娘!”杨九郎擦着手从厨房出来,一看那情况无奈的笑了笑,走到张云雷跟前儿,“你干嘛了辫儿?”


“我姐偏心眼儿,偏心他儿子!”


“噗…”杨九郎真是被他打败了,“行了别闹了,饭一会儿就得,你老实点留着力气一会儿多吃几口饭不比什么都强吗!”


“你也不向着我!”那别扭的小孩儿一甩手背着他。


“一会儿陪你逛街好不好?你不特想去嘛?”


“真的?”


“嗯,真的!”杨九郎给他嘴角粘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捏了下来,然后看着他摇头晃脑挺高兴的去厨房找姐夫了,姐姐没脾气的轻戳了一下他的脑袋,跟着进去了。


“也就你了九郎!”郭麒麟一脸佩服,“我老舅也就是你能忍得了!”


“我没忍,辫儿其实挺乖的,不过是比起别人他需要更多的安全感吧。”


“哎…”郭麒麟突然叹气看着他,“怎么样日子定了没呢?”


杨九郎心一紧知道他问的是什么,“嗯,定了,下月去拍婚纱照,完了回来就领证,婚礼的地儿她也定好了。”


“成吧,那恭喜了。”郭麒麟笑了笑说,然后又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。


杨九郎看看他,听着厨房里张云雷跟姐姐,姐夫笑闹的声音突然鼻子很酸,有些事情是如何都跳不过的。




吃了饭下午去小园子看了看,查了查队里的作业,说说笑笑天就晚了。


“饿了吗?晚上吃什么?”杨九郎开着车看了眼靠在副驾上愣神儿的人。


“不怎么饿,你煮个面给我吃吧!”小孩儿软软的说。


“成!你的【云雷面】现在火遍大江南北,而我的【九郎面】只做给你吃!”


“你看我信你吗?油腔滑调的!”


煮好面,两个人相对坐下咕噜咕噜的吃着,张云雷好像吃的很开心,竟然少有的回了一次碗。


“还行吗?味儿?”


“嗯!给你99分,少一分怕你骄傲!”


“喜欢就成,以后常做给你吃!”出事以后杨九郎对张云雷的饭量特别在意,他多吃两口自己就跟中了彩票一样高兴。


吃完饭杨九郎在厨房收拾,张云雷放着小曲儿在屋里慢慢走着消食儿,“杨九郎,都怪你做的这面!”


“嗯?面怎么了?你不说好吃吗?”杨九郎给他端了杯水出来问。


“就是好吃啊,我吃那么多,撑着了!”摸摸自己的肚子。


“多吃点,看你瘦的!”


“你不许嫌我!”


“没嫌你!我敢嫌你吗?”


张云雷被他的样子逗笑,冲他翻了个白眼,杨九郎笑笑忽然想起什么,表情就认真了起来。


“辫儿,有个事儿得跟你说。”


“嗯。”


“我下个月得请假,十天左右吧。”


他说完,张云雷心一下提了起来,可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,“哦,成啊。”他拿过一个沙发靠垫抱在怀里。


“还有,婚礼的日子也定了,就下…”


“对不起九郎,我那天有事儿。”张云雷打断他,眨眨眼没有抬头。


“哦,那我知道了。”


空气一下变得寂静了起来,杨九郎能听到张云雷不平静的呼吸声,他扭头悄悄看他一眼,刚好看到张云雷快速的抹了一下眼睛。


“辫儿…”


“你回去吧九郎,我想睡了。”


“行,那你睡吧,我等你睡着再走。”


张云雷没有拒绝也没再多说什么,回到卧室乖乖的躺好盖着被子,杨九郎站在门边看着黑黑的卧室,想了想走过去要帮他打开床头灯,因为现在的张云雷特别害怕黑暗。


“别,别开灯。”张云雷拉住杨九郎的手没让他开灯,“你在这呢我不开灯也能睡着。”他说话有囔囔的鼻音。


“好,那我在这陪你。”杨九郎坐在床边,像那段时间在医院病房细心陪伴他的时候一样。


大约过了半个小时,杨九郎听到他呼吸渐渐平稳,帮他掖了掖被角站起来准备离开,刚走到门边,却突然听到一句非常小声的话,“祝你幸福啊九郎。”


杨九郎心揪了一下,他站了片刻却什么都没说,轻轻的锁上门离开了。


“九郎,对不起,我只能给你这样的祝福…”




杨九郎婚礼的那天,张云雷一早便坐在家里发呆,今天早上杨九郎不会来接他,也不会买他喜欢吃的炸糕,也不会细心的帮他遮住照进来的阳光。


“辫儿?小辫儿?”姐姐开门进来,“收拾好了吗?今天九郎结婚呢,你俩可是搭档,你不去可不成!”


可是看着张云雷孤单的身影,姐姐也是一声叹息,“傻弟弟,坐这发什么呆呢?有事和姐说!”


张云雷缓缓转头看了姐姐一眼,虽然笑着,可泪还是慢慢的滑落,“姐,我现在和你撒个泼,你还能让杨九郎把我带走吗?”





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,那天以后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了,可是他却成了我最大的软肋。


他越是对我细心,我越是依赖他,到后来我也不知道,他于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。


他结婚,我比谁都真心的希望他幸福,可是,我也觉得很遗憾,遗憾他的幸福,与我无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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